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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好想逃!却怎么逃不掉!

    只一会儿,他又被旁的东西吸引。

    右手侧是尊高耸的镀金石碑,石碑下还有只大赑屃,在驮碑。

    “赑屃欸。”

    初棠指指那边殷切笑说:“摸摸赑屃头,万事不用愁,摸摸赑屃背,荣华又富贵,我可以摸摸吗?”

    “不成规矩。”

    初棠:“?”

    整天规矩规矩的!你家规矩能当饭吃吗?真是个无趣的臭男人!

    他们又路过供奉先皇牌位的享殿,但程立雪没带他进去,最终来到处地宫。

    地宫内彻骨寒冷。

    程立雪率先跪下,见他未有所动,便是侧头朝他招手:“让母后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初棠不明所以,懵懵跪下。

    大抵是见他半天也不吭一声,地宫内又是程立雪清越好听的嗓音。

    “小棠,叫人。”

    初棠瑟缩一下环顾四周,此地除了他、程立雪和程管家还有第四个人吗?

    程管家小声提醒:“是让您拜见先皇后。”

    初棠懵懵点头。

    先皇后就是程立雪的娘,程立雪和他是夫夫,所以他应该管人叫娘。

    如是思索间,他乖巧拜了拜:“娘亲好。”

    程管家扶额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好像忘了让教养嬷嬷教规矩。

    初棠浑然不觉哪里不妥,对上程立雪含笑的眸: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

    程立雪:“无碍。”

    他从袖口翻出枚小荷包:“母后给你的见面礼。”

    初棠转眸接过,直接拆开掏出来,那东西竟是……太子私印?

    “!”

    初棠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玩意儿也能随便送的吗?

    思索片刻,他问:“太子私印有什么用?盖了章就算我的私有物吗?”

    “可以如此认为。”

    “喔。”

    初棠若有所思点点头,忽地嘻笑一声,低头对着印章哈气,随后单手压在程立雪肩膀借力。

    他垫起脚,举起印章在程立雪脑门盖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

    初棠把印章收起。

    他摩挲下巴观赏半天笑意盈盈道:“这印还挺好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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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感谢“槙山”、“一直是你_海”的营养液,偷偷啵唧一口~

    第41章 三杯鸡vs身份

    二人慢慢悠悠从皇陵出来。

    众人一抬头就瞧见太子额角那个清晰的印子。

    众人:“……”

    私印乃身份与权力的象征,见印如见人,赠送私印便相当于把身家性命都交付出去。

    不用多说他们也能揣测一二,太子以私印相赠,结果太子妃不知为何,转头就往太子额头盖章。

    重点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一点都不生气!

    更为重要的还当属,民间百姓嫁娶哥儿乃常态,但哥儿身份处于皇室中却略尴尬。

    自古以来,就没有哪个皇亲国戚的正妻是哥儿,皆因哥儿于权贵们而言,更像是男宠,连妾室都不如。

    可他们的太子殿下非但娶为正妻,后院还只有这么一位,据说通房丫头都没有。

    且力排非议也要将人亲自迎回东宫。

    懂了。

    再配合这晃眼的宣示,简直无声胜有声。

    至此,这盛京除却那位摄政王之妹,又多出位万万不能得罪之人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皇城,东宫。

    宣德正门外跪伏着满满一片内侍宫女。

    他们穿过人群踏进东宫。

    宽敞的主路两旁,遍地海棠,在雪中尤为娇艳,叫东宫的景致于整个皇城中成就独一份的浪漫。

    初棠有些微讶:“大冬天的也有海棠花吗?”

    身旁人轻描淡写道:“嗯。”

    不过两句话的功夫,雪中又闯来个黄色身影,雀跃奔跑而来,嘴里还叼有截花。

    那抹向他跑来的狗影,激动得差点没把人扑倒。

    “呜呜咽咽。”

    耳边尽是大黄委屈的叫声,初棠鼻尖忽地酸涩,他蹲下来摸摸大黄。

    如果大黄会说话的,怕是会热泪盈眶破口大骂他:你个没良心的家伙!下次可不准了啊!

    初棠抿抿唇闭目。

    明明不属于这个时代。

    却又分明在此刻,情真意切地感受到一丝丝若有似无的归属感。

    这种被记挂的感觉,胜过千言万语。

    后面的程管家悄悄走到苏嬷嬷身边,从怀里掏出包药:“腿可还疼?家乡偏方。”

    “又麻烦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客气啥呀,咱俩共事这么年。”

    “是呀,这多年。”

    两人对视微笑,瞥向那边的三个身影。

    初棠蹲在地上和大黄抱在一起,被热情的狗影拱倒,程立雪微微侧身,眼疾手快捞了捞前者。

    “终于要尘埃落定了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是夜,月色溶瀛。

    毓庆殿。

    初棠坐在桌沿,桌上倒扣着翻开的话本,还有些吃剩的瓜果渣子。

    他抿着茶水漱口拍拍手起身。

    迎着月色,殿外也款款走进个身影,长影微微覆来将他笼罩。

    他一回眸,便与人正正对视。

    初棠转转眸。

    不知这厮大晚上来有何贵干。

    那人随手拿起他看过的话本翻了翻:“东宫久无人居,暂且只打扫出这一寝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