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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入侵了程立雪的亲密距离,程立雪非但没感觉到被侵犯,甚至还能卸下防备,意态闲适,抱着他小憩。

    他们相识至今不过几月时光,原来竟可以到这种程度?那他这么急切地剥夺别人的喜欢,是不是有种不可饶恕的残忍?

    初棠缄默许久。

    手指忽然被点毛绒蹭蹭。

    他低头,原来是大黄,这家伙不知又从何处叼来株海棠花。

    海棠花裹着层薄霜。

    但比上次那株要明艳一些。

    “哪来的海棠花?”

    他自言自语嘀咕着,狐疑望望大黄,又转头朝程立雪挥挥手。

    初棠小声喊:“程立雪?”

    “程公子?”

    “夫君大人?”

    “狗男人。”

    阖眼的人没有任何回应。

    这是睡着了?

    初棠坐在人腿上微微昂头,盯着那张脸端详。

    啧啧啧。

    这人的五官比他三观还正,狗男人睫毛挺长,不知道压压会不会反弹?

    似好奇心作祟。

    他伸手,指尖还未碰到,却倏地收手,初棠一巴掌呼过去自己的手:“手贱什么!”

    随后又瞟向程立雪,无语数落道:“你说你喜欢我什么?我有什么值得的你喜欢的?”

    “你脑子有坑吗?”

    初棠撇嘴啧叹声,连忙猫着身子爬下去,他脚尖刚碰地,便整个人脱力似的摔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腿麻了。

    初棠无言以对,幸好有大黄垫背,才没叫他摔得人仰马翻,四脚朝天。

    皱巴着脸的人,只顾垂头揉腿,并未留意那扶在桌角的手掌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那夜后,程立雪又将近几日不在府中。

    前厅。

    初棠支颐凝眸,百无聊赖转着筷子把玩。

    沉思许久,他忽地歪头瞟向一边:“程管家,你能不能过来一下下?”

    “欸,您有事尽管吩咐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程公子那晚和那八位玩得如何?”

    “那晚?”

    “就是我找来的那八位头牌花魁。”

    程管家了然点头:“全被轰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初棠听得哑然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都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嘿,瞧您说得,他们哪有机会做什么,直接就被请走,噢,倒是有个不死心的硬要给公子献舞,差点废了手。”

    程管家低头哈腰补充道:“您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,公子对您绝对的死心塌地,压根就没瞧一眼,您就不必用那些个庸脂俗粉来试探公子真心。”

    初棠无言以对:“……”

    怎么就成了试探?

    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吗?

    只是思绪一转,他又瞬间从中抓取到丝希望的光:“你说献舞?谁献舞?怎么献舞?”

    *

    阿绛跟着初棠再次来到那日的风月楼。

    阿绛:“你说你要来学习狐媚人的勾阑手段?”

    初棠:“那怎么叫狐媚呢?”

    初棠:“这分明叫投其所好!很明显,那死人不好这口,他不喜欢什么,我就做什么,轻松拿捏!”

    两人很快被请到雅间。

    那位献舞的琴姑娘也正候着他们。

    待人道出来意,琴姑娘面露为难:“这恐怕……”

    初棠一语中的开口:“你要银子是吧?”

    阿绛爽快掏出两个镯子:“给!本小姐最不缺钱!”

    两个镯子落桌。

    琴姑娘虽是青楼女子,也见过不少贵客,自然识货,她倏地抓走那两镯子。

    琴姑娘爱不释手道:“好商量。”

    “奴这就把半生学来的手段都吐给您二位,包管半个时辰速成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初棠临走前,甚至还被琴姑娘帮忙打扮一番。

    他站在铜镜前左右打量。

    “还可以吧?”

    “你们怎么不说话?”

    一回头,却见两位都有丝晃神。

    初棠素来不打扮,却已经惊为天人,这会子这么小小装点几下便更艳绝。

    阿绛最先醒来:“真不错!必须拿下!”

    琴姑娘也附和道:“莫说您夫君,哪怕是我一个姑娘家,也被你迷了魂儿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初棠眼眸晶亮问。

    “真的。”阿绛推着人离开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如今时辰尚早,况且程管家又告知他,程立雪大概要晚上才回府。

    初棠抬眼望天。

    已是深秋,他便去铺子买了些补品,心想着去探望张婶,算是离开前的一个告别。

    拎着补品来到张家村的人,却扑空。

    张婶的屋子竟上了锁,屋前还堆着好些落叶,院子里的布置甚至已有落尘迹象。

    这……?

    初棠狐疑拉过一旁玩耍的小孩,他往人手里塞进糖藕:“你知道张婶去哪了吗?”

    小孩迫不及待咬着糖藕:“搬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搬去哪了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初棠:“……”

    怎么就这么突然?

    沉默片刻,他蓦然想起,张大哥曾经跟他说过,城北庙宇阿伯是熟人。

    抓住这线索,初棠马不停蹄赶过去。

    老旧的庙宇有些破败萧条,剥开布帘踏进庙中,粉尘混杂点檀香蹿进鼻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