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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种人也有夫郎,你说气不气人?”

    十一被人逗笑,他向来是不太重规矩的,见初棠如此数落自己的夫君,他更是觉得有趣。

    但那毕竟是自己敬重的兄长,况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,他也不好附和什么,只道:“走吧,尝尝你手艺?”

    “好,咱们吃烤苕皮,配你的美酒。”提到美食,初棠心情瞬间大好。

    大半日未进食,他已饿得肚皮贴背,加之又答应十一要做夜宵,再退一步,人家大晚上送他回家,他怎么说也是该聊表谢意的。

    如此种种,他还是忍着脚痛干起活。

    膳房旁。

    初棠抛过根竹子:“会削竹签吗?”

    十一接稳那截竹竿:“当然,没有白吃的理。”

    初棠比出尾指:“削成三根手指长。”

    做烤苕皮的料早已一一备好。

    初棠调着蒸苕皮的木薯粉,他忽然抬起头问:“你吃折耳根吗?”

    这里的人似乎不知折耳根用途,灶台那把折耳根还是他在山上摘的。

    “你说这个?”十一捻起半截试味。

    “对。”初棠点头

    “还可以,能接受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!只要能吃折耳根,咱们就是好朋友!”

    “好朋友?”十一低声笑笑摇头。

    “怎么?当我的好朋友很丢脸?”初棠偏头瞥了眼人,因着火已被十一生好,他便开始往铁托盘上刷上油,再铺上一勺木薯粉浆,摊均匀后放进铁锅里隔水蒸煮。

    “并非,我甚是荣幸。”

    “切,冠冕堂皇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我与兄长关系匪浅,我自小养在他阿娘名下,他幼时还救过我性命,我此生便追随他了,你是他夫郎,我自然会将你当作亲人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还挺重情重义的。”第一张苕皮已蒸好,初棠将之取出,又开始蒸第二张。

    苕皮蒸得七七八八。

    十一将锅水倒掉,又蹲下继续添柴火,初棠见状也不含糊即刻给铁锅刷上薄薄的一层油,随即将苕皮放进去煎。

    见苕皮冒起小泡泡,初棠用筷子将其翻面,又捧起旁边他调好的酱料碗。

    这酱料大多是他今天买回来的配料,有蒜末、辣椒粉、孜然粉、白糖,再加上点酱油和盐,装在碗里,泼上热油,搅拌均匀。

    把酱料刷到苕皮上,再铺上点酸的豇豆角,一些今天没吃完的肉末,还有折耳根和葱花。

    他放下碗,把长方形的苕皮对折裹起来,再扎上签子固定,最后再刷一下酱料,撒上点孜然粉和辣椒粉,这份烤苕皮便完美落幕。

    “好啦!”初棠抓起竹签,把烤苕皮递给十一,“尝尝?”

    “那我便却之不恭?”十一接过竹签。

    “你再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,我就把你轰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。”十一爽朗笑,也懒得再维持这些所谓的礼仪规矩,他低头咬了口。

    刚触碰到齿间的是粉状的咸香味,随后便是苕皮那软糯的口感,劲道得轻微弹牙。

    咬到里面的料时,酸豆角混合着折耳根,和那肉末,既香又清爽的味道逐渐弥漫舌尖。

    吃起来挺新奇。

    “还可以吧?”初棠目光灼灼盯着人。

    “还行。”十一没夸大其词,只如实道来。

    “很好,我就欣赏你的实诚。”

    初棠并没介意太多,毕竟他可不认为自己做什么东西,都能叫人吃出人间至味来,太假了!

    又做了几个烤苕皮,两人便是端着东西来到膳房后的小园子,园内有座假山,约莫两人高。

    初棠坐在山前的小横石条。

    十一也随意坐到他对面。

    十一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:“给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“治脚疼的药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随身带这个?”

    “儿时走路多也跪得多,久而久之便形成习惯。”

    初棠沉默片刻:“你怎么这么惨啊?”

    十一轻笑:“往事罢了。”

    语毕他抬起手,示意人碰杯。

    初棠心领神会,没追问十一的过往,只率真道:“好,为友谊干杯!”

    “砰”地一声,初棠爽快与人碰杯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半刻钟后。

    醉态横生的人东歪西倒,他仰着头倒在身后的假石山:“我叫阿午。”

    十一看向那厢自言自语的人,不由得扶额。

    “我知,出生在午夜——”

    “不是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才不是午夜,是夏至日正午,本初子午线的海棠树下,所以我大名叫初棠,小名阿午。”

    “本什么?”

    “本初子午线啊!笨死了,东西经分界线都不知道?你是学渣?”

    十一:“……”

    每个字都懂,连起来却不知何解。

    初棠猛然拍石挺身:“我跟你说,幸好我没穿进什么皇宫,嫁给什么皇帝太子皇子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皇宫一点都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皇宫有何不妥?”

    “它会吃人!”初棠张大嘴巴,作出个咬合的动作,一本正经重复道,“会吃人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臭男人!还没有大黄可爱!”

    “嫁给他,不如嫁条狗!”

    初棠仍在喋喋不休,十一听得无言以对,他实在不该拉着人喝酒,这人一点都不胜酒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