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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虽然对方是僵尸,但手法实在过于残忍。

    “我说的是——都。”穿过僵尸群的谢霜芜停在她二人面前,满脸写着“不悦”二字:“为何要救她?”

    夏青梨回过神来他知他是因为这个而生气,但这件事要怎么解释呢。

    “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。”她也确实多管闲事了,毕竟本可以冷漠地当个旁观者,就像她经常做的那样。

    “我教你剑法不是为了让你救人。”

    谢霜芜看了一眼颤颤抖抖低着头的小女孩。

    “你看,她在怕我。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,又像是特地说给夏青梨听的。

    女孩眼中满是惊恐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“妖怪”一词,不知说的到底是谁。

    夏青梨头疼。

    越是面对这种疯子,就越要保持冷静呀妹妹。

    夏青梨弯腰,握住女孩的手,试图安慰她,“别……”怕。

    “别碰我!”

    刚碰到小女孩的手掌,女孩子立刻狠狠地甩开她,挥手的动作幅度太大,直接给了她一巴掌,跑走了。

    虽然小孩子力气不大,情急之下的爆发力无穷无尽,右脸立即红了一块。

    谢霜芜虽然想杀了那个没有礼貌的小孩子,烦躁和压抑占据了内心,视线全部被她吸引了去,不由自主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脸。

    皮肤火辣辣的疼,他的温度是极凉的,冷热交替,这种感觉一时没能适应,夏青梨立即扭头。

    手指扑了个空,心里莫名的烦躁,铺天盖地地似要将他吞没,但不是因为她下意识的躲闪动作。

    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,他眼睫轻颤,嘴角噙着笑,“你也怕我,是么?”

    她怎么可能不怕?只是强装镇定罢了。

    夏青梨吞了口口水,“我们才认识两天,我一点也不了解你……”

    先前,他期待看她因恐惧而颤抖不已的身子,虽然这些统统都只存在于幻想当中,但她确实对他抱有害怕之意,但从未表露出来。

    千机门掌门之女丘花火说:这世上没有人是天生坏种,就算是他,也是有机会改邪归正的。

    她似乎对自己很是自信,相信能以她的力量能够救赎他。

    谢霜芜想了一晚上,也没想明白所谓救赎究竟是何意思?给他编剑穗?帮他疗伤,替他挡住众人的悠悠之口?

    这些事,他一个人也能做到,还是说,丘花火是想唤醒他心中的一丝良知。

    谢霜芜依旧不懂。

    他又不是不识好坏,杀人是坏,但他向来就不是好人呀,为什么要一定做个好人呢?这世上有好自然有坏,他就不能做个坏人吗?随心所欲地做他喜欢的事情。

    为什么他一定需要被救赎呢?

    为什么其他人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?

    在他看来,属实愚蠢。

    一个人之所以能被救赎,那便说明他还不是无药可救,可他的身边,皆是地狱,一抹阳光,完全不足以照亮他的世界。

    他不期待也不需要。

    生死在他。

    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,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指手画脚。

    幸运的是,夏青梨从未说话这些话。

    否则,她早死了。

    现在,他也不想杀她了,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驱使他得出这样的结论,他实在是不知道。

    见他不说话,夏青梨以为是说错了话,立即打补丁:“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,我们再相处看看行不行?”

    翻译过来:给个机会,大哥。

    他扔了手中的剑,发出当啷的声响,“没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什么叫没机会了?

    夏青梨刚要问出口,一道白光似流星般划破天际。

    来了三个人,两男一女,中间的女孩子她认识,是千机门掌门之女,上次见过面之后她查过资料,虽然资料记载得不多,但记得是叫丘花火。

    名字挺好听的。

    “师弟。”在其他两个人都警惕地盯着谢霜芜,只有丘花火满脸笑意地迎接他,“我来接你了。”

    接他的意思应该是回千机门?但是不行,她还没弄清楚毒性怎么解呢。

    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,谢霜芜轻轻地瞥了她一眼,语气淡淡:“你看,救赎我的人来了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夏青梨醒了。

    既然从他的灵台出来了,这便说明她成功了,可问题在于,她什么也没做啊。

    谢霜芜缓缓睁眼。

    夏青梨急忙从他身上离开,看了几眼,见他表情跟往常一样,问道:“你没事了吧?”

    谢霜芜毫无反应。

    她就当默认了。

    此时不过才过去半炷香的时间。

    夏青梨急着奔赴系统任务剧情点,“既然没事,那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她头也不回地走了,无人阻拦。

    直到少女的身影完全融于黑夜,灰狼才敢蹑手蹑脚地靠近谢霜芜,“殿下,您真的没事了吗?”

    谢霜芜无所回应,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    灰狼大胆猜测小心求证:“殿下,您怎么了?是不是她对您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?”

    那倒没有,她可小心惜命了,而且聪明,会骗人。

    不过,他挺喜欢被她骗的。

    大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

    他记不清了,也懒得去深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