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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2n7小说网 > 玄幻小说 > 昭雪录 > 第87章
    “你确定?”娄简取下却扇道。

    “那,那是自然,你扮新妇,我总是不放心的。”夏惊秋攥着衣袖道。

    “也好。”娄简出奇的配合。

    夏惊秋心中后怕,现在想来,娄简应是早就知道了汤元的目标是自己。

    “夏长史便是新郎的消息,是房嫣儿告诉你的吧。”娄简示意许一旬松开汤元道,“只是你们谁都没想到,半路上我们二人会互换身份,也正是如此我才确定,房婉儿的死是你与房嫣儿合谋的。”娄简顿了顿,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
    “房公智,活该家破人亡,不得好死。”汤元一字一句,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汤家本是拓海湖旁的渔民,世世代代以渔为生。日出而作日入而息,一家四口日子虽过得不宽裕,却十分安生。

    长子汤元是远近闻名的孝子,次女汤妙人,人如其名,面容姣好如妙人。

    可偏偏老天爷就是瞎了眼。

    汤妙人一日晚归,在拓海湖旁撞见了房公智走私玉器的买卖,她躲在荒石后将事情听了个了然。

    那运货的船舶自拓海湖起,通过漕运将西胡的玉器运到大烈各地。房公智并不经手货物,只是提供船只运输玉器,向西胡商人们收取租赁船只的费用,待到货物在大烈境内售出,再将铜板运回康城。这生意一来二去,可收两笔租赁船只的费用,房公智因此也赚得彭满钵满,从一名小小掌柜成了一方员外。

    这毕竟是掉脑袋的生意,无人发现还好,若是被人知晓,怕是房家上下都逃不了干系。

    房公智发现汤妙人后生怕打草惊蛇惹来官司,并未第一时间将其铲除,而是想了一个杀千刀的法子。

    他买通了一位媒婆,靠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,将街溜子孔春旭描绘的天花乱坠,说成是年少才俊。媒婆并承诺孔春旭,事成之后予他百金,再替他寻个俏新妇。

    而媒婆所谓的寻新妇,便是将一个好好的女子按在泥地里糟蹋。

    那孔春旭对汤妙人千般好,万般疼,就连吃个樱桃都要将果子洗净晾干,摘了梗核喂到汤妙人嘴边。

    汤妙人不过十几岁,涉世未深,中了几人的圈套,对这孔春旭如痴如醉,非他不嫁。二人便敲定了婚事。

    未曾想,成婚前一晚,汤妙人便被人按在拓海湖里淹死了。那时,康城县已经有了鬼新妇的传闻。房公智当时便一不做二不休,砍去了汤妙人的双足,伪造成鬼新妇杀人的模样。

    汤家耶娘想去衙门为女儿深渊,也被房公智设计杀害。大约两年半之前,房嫣儿找到汤元,自称自己是在不久之前得知此事,心中难安,便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,又带他去见了那媒婆。汤元这才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。

    康城县衙门,灯火通明。烛光日昼,照清了每一个角落。鬼新妇案的一干人等,皆被连夜押解至县衙大狱。

    天刚晓,衙役便来禀报,所有人都招了。

    “阿简,你是怎么想到,凶手不是同一人的?”许一旬换好衣衫,从屏风后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想想刘公村的那个案子。沈确父子可以借着鬼新妇案作文章,那为何康城的鬼新妇案不行呢?”茶水咕嘟咕嘟冒泡,“你可还记得苗夫人t说的话。”

    许一旬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夏惊秋道:“苗夫人说,来好几波人想要取走苗广义查出的线索。有的偷,有的抢,有的骗。我原本以为是同一波人,来了几次。现在想来压根就是不同的人在打苗夫人的主意。”

    “房嫣儿接近苗夫人,估计也是为了线索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两人越说我越糊涂了。”许一旬盘腿坐在案几旁。

    “我且问你,此案最大的疑点是什么?”夏惊秋问。

    “六名死者之间毫无关联,全然不知鬼新妇杀害她们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杀人的原因不一样,自然……毫无关联。”娄简端着茶盏道。

    “那我就不明白了,锁匠家的姜也、优伶倪令歌、豆腐西施孟宁为何非得死?”许一旬问。

    夏惊秋拿起口供,叹息道:“房公智供述,是为了坐实鬼新妇残害新娘的事实,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推翻公认的事实。”

    “太混账了,为了掩人耳目竟然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之事!”许一旬气不打一出来,“他是将那些女子的性命当做了戏玩吗?”许一旬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茶,“那贺穆先也不是个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贺穆先招供,贺夫人是其所杀。杀人的原因是因为……”夏惊秋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“别卖关子。”许一旬索性抢过口供自己看,没一会儿,他便咒骂道,“真他妈不是人。”许一旬越看越气:“严吾根本就不是贺穆先的小舅子,而是他的禁脔!贺严氏便是撞见了此事才向他理论,贺穆先一气之下砍了贺夫人的……双足。”他扔下口供,浑身汗毛直立,“原来,鬼新妇索命的传闻是这样起的。”

    娄简放下茶盏:“阿旬,我有点饿了。你去厨房看看,金宝那儿可有吃食?”

    “得令!”许一旬大步朝着屋外走去。

    待到全然瞧不见许一旬的影子,娄简才开口:“房公智与贺穆先……怕是没有说实话。”

    夏惊秋定睛娄简的神情,她很少有这么慌乱的时候,甚至特地遣走了许一旬。他心中隐约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:“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