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阴易逝,在皇帝与朝臣的激烈地讨论后,时间到了端平元年六月,据关守河的策略还是按计划实施了
六月十二日,庐州知州全子才率淮西精兵万余人自庐州(安徽合肥)北上,出发前往第一个重要目标,原北宋的南京应天府(河南商丘)。
全子才,祖籍山东青州,高宗衣冠南渡时迁至广西灵川,自幼聪慧,进士出身,历任知县、判官、知府等职,十七年就升到知府,升官不慢,有二把刷子,其训练兵马有一套,众人美誉,传到朝廷,是以理宗皇帝以其为先锋出战。
六天后大军渡过淮河进入敌境,在敌境一天行军下来,淮西兵提心吊胆的心思渐渐放宽。
因为根本没有敌人,路上望见大好河山如今变得断壁残垣,人烟绝迹,一片萧条,所过之处,尽是野草丛生,野兽旺盛。
遇到的敌人是狼、豹子和老虎!
战争带来的创伤极为严重,令人感慨。
全子才四十出头,顶盔着甲,一副儒将的模样,在营地里巡视,众官兵向他致敬,他也微笑着回礼。
实际上他的心中,只想说“NMP!”
他想去上阵吗?
不想,压根儿也不想!
虽说他有着建功立业的心思,可他才不想冲到第一线,兵凶将险,危机重重,他一个文官,凑什么热闹。
宋军打金军已经够困难了,如今要遇上的是比金军还要厉害的蒙古军,怎么打?
南宋朝廷很逗B的,武将被压制,以文官指挥武将打仗,其实无论武将和文官,谁都不爽,可朝廷就是要这样决定的:文官必须教武将打仗!
聪明的文官根本不想上一线,他们知道专业人士做专业事,战场就是军人的天下,你一个文官跑去凑乎什么。
如京湖制置使史蒿之就从不教武将怎么打仗,他与孟珙制定战略,由孟珙因地制宜地实施战略,史蒿之则在后方负责粮饷。
结果是哥俩好,孟珙不断打胜仗,史蒿之则是坐享其成,升官发财。
但象史蒿之这样做是非主流,要不是其叔史弥远的庇护,他早被御史们喷得下台了。
全子才自然做不得象史蒿之这么超然,唯有亲自上阵,表面上他是指挥若定,实际上回到私帐内则是直冒冷汗:总算是平安地过了一天!
第二天行军,他不断地派出斥侯探查军情,回报是没有任何敌情。
蒙古军采取的是“攻城不守城”的策略,已经北还,在当时进攻金国城池时,蒙古军如金军一样签军,即签发当地民众上战场当炮灰,中原百姓又死伤殆尽,在撤离时,蒙古军裹胁着民众一起离开,把民众充当他们的奴隶。
因此宋军如入无人之境,连活人都没看到几个。
渡过淮河之后,全子才军于二十二日到城父(安徽亳州谯城区附近),城父本是大城,在北宋时号称小东京(也就是小开封,可见其昔日的繁华),此时只有十余处民居,并无敌军防守。
占领该城,全子才也不好意思写什么捷报,就驱兵前进。
二十四日,全子才军到达毫州,斥侯说该城有敌人防守,全子才遂命统制官宋铭率本部军二千五百人前探,宋铭磨磨蹭蹭地上前,半天后,他派人回报,喜洋洋地道:“我军攻占毫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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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子才心中高兴,问我军伤亡如何,战果如何?
答曰:“我军无伤亡,守城敌军是七个士兵,见到我军就投降了!”
“哦!”全子才木然,觉得有个奖励难以出手。
原来为了奖励军队出战,规定夺下第一座敌城(不含空城)时奖励军官升一级,官兵们人均发二贯钱。
毫州残破到只有七名士兵守城,一见宋军便投降了,这可怎么算呐?
结果还得认账,说话算数,升官的升官,发钱的发钱,毕竟这是宋军端平入洛的第一个战果。
六月末,全子才收复了宋太祖的发迹之地——南京应天府(河南商丘),当地守军是留守的金军,迎风而降,宋军顺利进城。
南京应天府又名归德府,宋太祖在后周为将,任归德军节度使的藩镇所在地是宋州(河南商丘),就是他发迹之地,即龙兴之地也!
太祖登位后,把宋州改为应天府。
虽说战绩不大,但意义重大,因此全子才露布飞捷,沿途让民众们高兴,到得临安府,官家与大臣们接到捷报,自然是非常高兴。
他们高兴过头,没注意随捷报而来的是“为阻碍我军前进,蒙古人决了黄河大堤,黄河水泛滥,我军前进困难!”
长途行军的南宋军队怎么也没有想到,即使是没有阻挡,但照样有人盯上了他们,而盯上他们的也不是别人,而是一年多以前与南宋在蔡州城下并肩作战蒙古名将塔察儿。
原来就在一年前蔡州之战灭金后不久,蒙古军由于长期作战补给不足,加之中原地区天气转暖,北方的蒙古兵不适应,于是蒙古军队大部队北撤过了黄河,但还是留下了塔察儿、张柔等部少数人马在黄河以南。
当塔察儿接报,得知南宋军队北上以后,下令不得作任何阻挡,并且把蒙古军撤到黄河以北,试图给南宋留下了一种蒙古并不在意河南之地的假象,使得南宋军队如入无人之地。
南宋军队并没有看出蒙古军的伎俩,可这只是上当的开始。
塔察儿在假意北撤前后,下令决开了多处的黄河大堤。
巨量浑浊的黄河水,像一头咆哮的野兽,挣脱了堤岸的束缚后,向下游扑去、堤外的城市、村庄、原野在极短的时间里,就被黄河水淹没……
由于那个时候黄河与淮河部分水道相连,黄河水致使江淮地区发生严重的洪灾,可称为“黄泛区”,范围极广,很多路段都是洪水齐腰,甚至是到士兵的颈部。
官兵们泡在水里,甚至数日都不能踏上干地,衣甲尽湿,不得不将自家的东西高举过头行军,就象投降缴枪不杀一样,缓缓而行,以致于怨声载道。
事实上,在“黄泛区”艰难跋涉的全子才的部队,有多人被淹死!
之后清点,被淹死的人过百之数。
人还可以过,辎重根本过不得黄泛区,他的后勤补给不得不改道绕过江淮才抵达河南,如此就拉长了补给线的距离,本来补给就困难了,如今是雪上加霜。
全子才能怎么着?
唯有用信念支持着自己,继续前进,七月初,汴京(又名北宋东京、开封府和金国大梁)在望!
此时的汴京形势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