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活了一上午,终于把所有的食材都处理好了。
看了看时间,已经是下午二点钟了。
赵天成请示了杨军一下,得到杨军的同意后,就准备动锅烧菜了。
此时,傻柱非常激动,终于到了长见识的时候了,他寸步不离、两眼死死地盯着赵天成的一举一动。
厨房里在忙着,杨军也没闲着,他把老宅子这边的八仙桌搬到杨梅家的餐厅中,两张桌子合并在一起,这样的话,就能放得下赵天成准备的十几道菜。
桌子摆好后,王玉英嫌他碍事,就打发他出去了。
来到门外,搬了个凳子坐下,点上一根烟优哉游哉。
此时,院子里各家各户都在吃团圆饭,空气中散发着饭菜的香味。
昨天,厂子里每个职工都发了四两肉。
有的发猪肉、有的是鱼、有的是鸭子、……
有几户人家嫌菜品单调,私下里调剂了一下肉食。
此时,院子里每户人家屋子里都传来欢声笑语。
尤其是二大爷刘海中家,大儿子一家也回来了,再加上光福和光天,一家人热热闹闹的,气氛非常融洽。
“军子,过来喝两杯?”
二大爷起身来到门外,跟杨军打招呼。
“不了,二大爷,我这边马上也能吃了。”
杨军笑了笑拒绝了他的好意,然后用手指了指厨房道,
“今天,我外甥女满月,我特意找人做了一桌酒席,好好庆祝一下。”
杨军之所以说今天这顿饭是满月酒而不是团圆饭,就是为了告诉院子里的人,孩子满月酒不是不办了,而是简办。
让那些在背后说他家闲话的人注意着点。
当然即使他不说,傻柱也会替他宣扬出去,毕竟不是谁都能请到国宾馆大厨上门做饭的。
“那恭喜军子了。”
二大爷没有回屋继续吃饭,而是笑眯眯的走了过来,从兜里掏出一张黑十递给杨军。
“一点心意,图个喜庆。”
杨军见状,连忙推辞。
“二大爷,这不合适,四九城可没这规矩。”
“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,就咱们爷俩这关系,怎么着都不为过。”
二大爷边说,边把钱往杨军兜里塞。
杨军当然不能要了。
他要是真的收下这钱,恐怕就有人骂他老杨家不讲究。
“二大爷,这钱绝对不能要,你的心意我领了。”
“那……那好吧,二大爷就不强求了。”
刘海中想了想,觉得确实不合适,也就不勉强他了。
二大爷把钱收起来后,并没有回去,而是直接蹲在杨军旁边。
点上一根烟,两眼不时地瞟向杨军。
杨军见他欲言欲止的样子,似乎有什么话要说。
“二大爷,你是不是有事?有事就直说,咱爷俩还遮遮掩掩的干什么?”
“是是是,我……我这确实有点事想求你。”
刘海中干咳两声,整理了一下情绪道,
“军子,是这样的,前段时间,我不是申请技能考核了吗,现在我技能考核顺利通过了,也达到了八级锻工的标准,但是现在却被拒绝了,我想知道这到底是啥原因啊。”
杨军闻言一怔。
要不是刘海中提醒自己,他差点忘了有这么回事。
跟刘海中一起考核的还有其他几个七级技工,他还记得,当时专门开会讨论了这件事。
有的人成功晋级八级技工,但是刘海中却没能顺利晋级。
参与考核的有十二个干部,其中就有十一个人投了反对票。
原因无他。
这个刘海中自从当上保卫科小组长后,仗着身份和权利经常在工人头上作威作福,工人们都不喜欢他,纷纷向上级反应投诉他,所以,就有了后来很多干部投他反对票的结果。
“二大爷,您现在已经是保卫科的小组长了,八级技工的名誉对你来说可有可无,我看你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吧。”
杨军自然不会告诉他,自己当时也投反对票了吧。
刘海中这人要用,但是也得防着他。
他已经是保卫科的小组长了,如果再让他当上八级技工,当时候他就更加膨胀了,要想再让他听话,恐怕不是一件易事。
当个七级锻工挺好的,正好给他留下上升的空间,免得他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面。
“军子,你是知道的,二大爷就这一个心愿了,你看能不能……”
他没说完,就被杨军打断了。
“二大爷,实话跟你说吧,当时十二个人投票,有十一人反对,你看看你人缘这么差,即使成功晋级,也不能服众啊。”
“我看这样吧,八级锻工的事先放放,你先从头做起,和职工们打好关系,到时候多争取一些支持,你看怎么样?”
二大爷刘海中闻言,脸色瞬间变得很差。
没想到自己的人缘这么差,十二个人,有十一个人反对,混得这么差,这也没谁了。
“行吧,军子,这事听你的,先放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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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大爷说完,整个人的精气神顿时没了。
硕大的肚子瞬间就像扎破的气球一样,塌陷下来。
送走二大爷后,杨军就去厨房看了看。
此时的傻柱,像个乖巧的学生一样,一边给赵天成打下手,一边用心记着每一道菜的步骤和用料。
“赵师傅,这道菜是不是先加盐再加酱油,这样味道能跟鲜美一点。”傻柱在一旁虚心请教。
“不用,加了酱油后,就不用加盐了,这道菜是淮扬菜,讲究的就是口味清淡。”
赵天成一边忙碌,一边细心讲解。
“赵师傅,……”
……
傻柱就像遇见新大陆的哥白尼,他对做菜充满了好奇。
他对每一道菜都刨根问底,每道菜的做工用料,以及烧火的时间和先后顺序,他都要一一仔细问一遍。
而赵师傅也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。
本来,像厨艺这种东西,都是敝帚自珍的。
尤其像赵天成这种国家级别的厨师更应该保密的。
但是,赵天成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傻柱把厨艺学去,甚至还细心的为他讲解,遇到不懂的地方,还把其中的细节剖开了,揉碎了一遍一遍给他讲解。
瞧赵天成这么用心的样子,似乎当年的何大清也没这么用心吧。
要是不认识的,还以为傻柱是赵天成的亲儿子呢。
“菜齐了。”
最后一道菜装盘,赵天成用勺子敲了敲锅,吆喝了一声。
“赵师傅,今天辛苦你了,我买了一瓶好酒,咱们喝两杯。”
“杨厂长,老话说得好,只有做饭的厨子,没有上桌的厨子,咱们做厨子的,一定要守好这个本分。”
“所以啊,你们就趁热吃吧,别管我了。”
赵天成一边解下围裙,一边收拾刀具,他这是准备要回去了。
杨军闻言,微微的点了点头。
他知道赵天成说得对,厨子上桌是大忌。
尤其是像他这种国宾馆的厨子,难不成饭菜做好后,你还要跟领导坐一块吃饭。
同理皆然。
赵天成是来帮杨军做饭的,如果做好后,往桌子上一坐,那像什么话了。
“那行,赵师傅,我就不留你了。”
杨军说完,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递了过去。
“赵师傅,一点心意,请不要推辞。”
“这……”
见他要拒绝,杨军连忙制止了他,
“赵师傅,请务必收下,大过节的把你叫来做饭,你要是不收下,我这心里难安啊。”
“这……”
赵天成一副为难的样子,手里捏着信封,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师傅,你就收下吧,杨厂长有的是钱,不差这仨瓜两枣的。”
傻柱见他们推来推去,索性直接把信封抢过来塞在赵天成带来的木箱子里。
杨军无语的看着傻柱。
就这么做顿饭的功夫,傻柱就改口叫人师傅了。
也不知他的脸怎么这么大,平时那股傲气去哪里了?
杨军:“赵师傅,您就收下吧,再推来推去的,让人瞧见了不好。”
赵天成:“那……那我就收下了,谢谢杨厂长了。”
“瞧您说得,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。”
赵天成收下钱后,杨军亲自把他送到大门外,准备用车送他的时候,他死活都不愿意。
说是,让杨军赶紧回去吃饭,免得饭菜凉了。
“军子,你就回吧,我亲自送师傅回家,先认认门,改天再上门拜师。”
傻柱赵天成的木箱子背在肩上,拍拍胸脯,大包大揽的把送赵天成的事揽下来。
“那行,柱子哥,就辛苦你这位特级厨师了。”
“滚……”
傻柱一头黑线,瞅了瞅赵天成,尴尬的笑了。
随后,傻柱领着赵天成直奔公交站。
回到后院。
一家人早就坐齐了,就连杨梅也下床了。
除了杨柳,一家人难得的一次聚这么齐。
“我说两句。”
杨军站起来,举着杯子道。
“梅子,今天怎么样?这桌满月酒还满意吧?”
“谢谢哥!”
杨梅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。
杨军能请来国宾馆的大厨,这个事说出去甭提多有面子了。
这么多天来,也就这件事才让她高兴一下。
“好,你高兴就好,也没枉费我一番心思。”
“我提议,第一杯,祝小壮越长越壮。”
“干杯。”
大家一起举杯。
“第二杯……”
杨军刚要说话,就被王玉英站起来打断了。
“你坐下,我来说两句。”
王玉英扫了伊秋水一眼,然后把目光定在杨军身上。
幽幽道:“第二杯,祝咱们老杨家开枝散叶,人丁兴旺。”
……